白癜风有哪些要忌的 http://pf.39.net/bdfyy/bdflx/190322/6985661.html来源:香帅的金融江湖(xiangshuaifinanc)
文/香帅无花
阿罗(KnnthJ.Arrow)去世了。这个名字对于所有经济学专业学生来说,是神邸一般的存在。
第一次见到Arrow的名字,是微观经济学中关于不确定性下的选择(Choicundruncrtainty)。当时只觉得生涩拗口。这么多年回过头再琢磨他的“不可能性定理”,才感到什么叫大道至简。
在假设存在两个以上的选项,有两个以上不同偏好的人来进行选择的情况下,阿罗证明了一个令人讶异又沮丧的结论:在每个社会成员有特定偏好的情况下,不可能找出一个在逻辑上个人偏好与全社会偏好不矛盾的选择,换句话说,在社会选择中,不存在使绝大多数人都满意的决定。
这个理论并不复杂,但是在现实世界里无比强大:公司的投资方案、*府的*策选择…..任何公共选择都脱离不了这个看似简单的逻辑。最有趣的一个现实应用应该是去年年底的美国大选吧,当众多的社会成员有不同偏好(i.,自由派立场V.S.保守派立场)的时候,而社会又具有多种备选方案(ClintonV.S.Trump),民主投票不可能得到令所有的人都满意的结果——你看,现实中Trump不就在巨大的争议中摇摇晃晃的继续着自己的“走钢丝”总统之路,美利坚从东到西的抗议也不绝于耳么?
除了社会选择理论,让Arrow在经济学殿堂里封神的是“一般均衡理论”。Arrow曾经对这个概念做过非常精妙的解释:经济体的运行是复杂的,和人体一样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比如说,“30年代,由于得克萨斯州及波斯湾地区发现了石油,油价变得非常低廉。许多家庭在热能或能源的消费上,从煤改成石油,因此减少了对煤的需求,连带也降低了煤矿工人的就业水准。炼油厂迅速扩张,雇用了更多的劳工。同样地,由于炼油涉及复杂的化学程序,产生对炼油机器设备的需求,从而又导致对专业化学工程师以及钢铁的需求。油价便宜了,汽车的购买与使用也更为普遍。没有铁路经过但公路可达的观光地区,开始涌入大量的旅客,铁路运输却开始衰退。这里每一项变动,都会引发其他的变化,而这些后续的变化又回过头来影响石油的需求与供给。”
这是个伟大的充满思辨的观察结果。严格的说,Arrow不是一般均衡理论的缔造者,他和另一个学者(GrardDbru)几乎在同一个时间基于19世纪瓦尔拉斯(LonWalras)的思想证明和求解了一般均衡,后来他们的研究成果被称为Arrow-Dbru一般均衡,这个理论也为Arrow摘下了年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桂冠。
从学术上看,一般均衡理论的伟大毋庸置疑。他对于框架性地理解复杂经济现象,将具象世界抽象化起到提纲契领的作用,也成为了经济学走向数理化,工具化的一个划时代标志,对其他学科的影响也无远弗界。比如在金融学里,Arrow-Dbruscurity(阿罗证券)就是资产定价理论的基础——金融资产的当前价格可以分解成未来不同状态下回报的价格,所以在市场完备的假设下,用无套利条件,所有的证券都可以用测度变化,风险中性定价(或者其他满足无套利条件测度)。这是整个资产定价理论的基本原理,也是很多金融衍生品定价的基石。
一般均衡如此重要,几乎成了经济学的代名词。萨缪尔森说,一只鹦鹉学会“供给、需求”可以当经济学家,在Arrow之后,我们还得加上一般均衡四个字—供给、需求、一般均衡,真真算得上经济学帝国的《葵花宝典》。但不要忘记的是,”一般均衡”是个完全竞争条件下的理论概念,他的实质是提出一个理解现实的’bnchmark”,帮助我们在不同的假设条件下分析经济现象的变化过程。尤其当经济体量越来越大,结构越来越复杂,*治博弈、人文背景、社会制度、甚至偶然的突发事件,都使得在现实的复杂世界里“求解”一般均衡几乎是“不可能完成的任务”。然而经济学帝国对“一般均衡”的迷恋让人们往往忘记了这一点。我一直觉得,好的经济*策的制定实施是远高于优秀学术论文写作的艺术,为什么?因为我们在论文中求解的“一般均衡”,无论假设多么完美,仍然很难模拟出真实世界的复杂动态,总是“局部”的。而*策不管是否考虑到了“全局”,其实施却是真正的”牵一发而动全身“。
中国的“农村土地责任承包制”是个很有趣的例子,在学术模型里,我们很难考虑到这样的“一般均衡”—责任承包制部分解决了代理问题,农民有了激励,吃饱了饭,开始有技术进步,进一步提高生产力,有了盈余,然后劳动力开始被解放,有了乡镇企业(后来民营企业的前身之一),农民开始进城,城市化、工业化、和经济增长……,特定时代背景,特定人群(教育程度、年龄结构等等),甚至特定的领导者思路…..都将决定这个“均衡”的走向和稳定性。世界的复杂与不确定性,也由此可见一斑。而一个现实的反面例子应该算是奥巴马*府的医疗改革*策吧。
因为前提容易被忽略,伟大的理论总有被轻易滥用的风险,凯恩斯、科斯、阿罗…..经济学帝国的巨轮会往哪个方向去?我想,答案仍在风中飘。
(下面是Arrow的自传体文章《我的研究历程》,非常简单,清晰,明白,谦逊。基本上没有经济学基础的人都能读明白,再次证明,好的学问应该是“至深至浅清溪”。再见,Arrow,昔人已乘*鹤去,此地空余*鹤楼)
”
剖析自己并不是令人舒坦的事。一方面企图全力表现自我最佳的一面,一方面又担心名不副实,两者之间的分寸实在不易拿捏。在此,我愿意矢志追随福尔摩斯(ShrlockHolms)这位卓越的真象追求者的训示,这是他在也许是唯一一次表现得过度谦虚时所说的话:“我亲爱的华生,我绝对不能同意将所谓谦虚与其他的美德并列。服膺逻辑思维的人,对所有的事都应该实事求是,贬抑自己与自我夸大,同样都是背离了真理。”
——肯尼斯·阿罗
文/肯尼斯·阿罗
1
回忆的盲点
我们在回顾时,并不能宣称对自己的一生无所不知。不论是个人生活还是知识积累,我都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曾经影响过我的所有力量。事实上,在接下来的演讲中,各位就可以发现,我目前仍然无法重建自己的思想与兴趣在发展过程中的若干因素。当重新阅读以前所写的学术论文时,我偶尔会察觉到自己的记忆多少有一些错误。其实,参与这一系列演讲的主讲者,都被要求担任他们自己的历史学者或传记作家;然而,就像所有的历史学者或是传记作家一样,他们偶尔也会犯错。如果这些回忆能够和文献记录相互印证,就应该值得信赖。否则,诸如主讲者个人单独与闻之事,只能视为不尽完美可信的证据。
我一直对经济思想史有浓厚的兴趣。过去几年也教授这门课程。我经常面对的一个问题是,在新观念的发展中,不同因素的相对重要性究竟如何。举例来说,有些人可能会认为,经济学家的个人成长历史与阶级背景是重要的因素。然而,实际的状况并非如此。以19世纪伟大的经济学家来说,李嘉图(DavidRicardo)是相当成功的生意人,或许说他是高明的股票投机客更为恰当;小穆勒(JohnStuartMill)则从小就被严父培养为知识分子。尽管两人的出身背景截然不同,但他们的经济理论却非常近似。无可讳言的,教育在知识的积累过程中,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,而且影响程度愈来愈深远,因为今天的经济学,和其他的自然与社会科学一样,早已成为一项专业的学问。再者,个人的才智与兴趣,也可能影响经济学的专攻方向以及使用的研究方法。但是,似乎没有证据显示出,经济学家的人格特质,会在他所引介的新观念中扮演决定性的角色。
因此,我接下来只对个人的出生背景作简要的介绍。我父母双方的家庭皆是外国移民,在年左右来到美国,并在纽约安定下来。双亲来自贫穷的家庭,而母亲的家庭则是勤奋而业绩平平的商人。他们两人都非常聪明,家母是高中毕业,家父则是大专毕业。家父年轻之时,经营事业可说一帆风顺,因此我10岁之前生活非常舒适,而更重要的是,家里有许多好书。后来,经济大恐慌使家父的事业一败涂地,大概有十年的光景,我们的家境是一贫如洗。
我在年幼的时候,就被认为是资赋优异。我几乎无书不读,并且渴望将自己的理解加以系统化。举历史为例,在我的想法里头,历史并不仅仅是一日期与一些生动的故事,我将之视为一个序列,从一个事件中不断产生下一个事件。这种秩序感在我高中与大学的阶段逐渐成型,导致我对数学与数理逻辑产生浓厚兴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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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统计学入手
青年时期的肯尼斯·阿罗
整体来说,我在小学及中学表现优秀。到了大学,由于家境贫寒,我仅能选择纽约的市立学院(CityCollg)就读。该校自年以来,就受纽约市*府补助而不收学杂费。迫于经济因素而不得不来此就读的优秀学生,可以说比比皆是,因此学生的平均素质相当高。
在师资方面,一般来说都能胜任其职,有些更是相当杰出。老师们均以育英才作为职责,我从中获益颇多。因为担心失业,我选修了一些较实用的课程,例如高中教学、保险精算以及统计学等作为辅修的学科,毕竟我有兴趣的数学与逻辑等较抽象的科目,对就业的助益不大。没有料到,修习统计学却对我个人经济学的生涯发展,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。
透过文献附注中提及的资料来源,使我对快速发展中的数理统计学有了更多的了解。数理统计学为统计实务奠定了理论基础,也为其带来了全面性的改变。年我大学毕业后,无法在高中谋得教职,于是决定进入研究所攻读统计。当时统计学还未成为独立的科系,教授数理统计课程的地方也是凤毛磷角。我进入哥伦比亚大学,受业于统计学大师霍泰林(HaroldHotlling)门下。霍泰林的正式职位是隶属于经济系,也写过若干在经济理论上相当有分量的报告。我在修习他的数理统计时,了解自己已找到了专长所在。
当时,霍泰林乃至整个经济系都曾给我有力的精神支持,然而,除了霍泰林以外,并没有人对经济理论投入多大的